此情可待话当年
2019年6月14日
虽然对于即将进入工作阶段早已有准备,可心中一直有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压抑感,再加上广州盛夏独有的闷热,这种感觉一直挥之不去!今天是硕士毕业礼后的第一个周五,约上了早已成为“社畜”的两位初中“死党”,等他们下班以后,来一场初中同学小聚,问问近来的发展,也顺道倾泻一下那股莫名的压抑感。
从现在,聊到将来,再看回过去。从中国聊到彼此间留学的美国和澳洲,最后还是聊回在中附的时光。只要面对这些曾朝夕相处三年的伙伴们,总能放下一切戒心,而且总会有说不完的话题。过去那些发生在中附里有趣搞笑的、尴尬的、严肃的、挨批的事,都能一件件细数回来,成为此刻把酒言欢的话题。
笑过以后才发现,是啊,距离初中中考结束都已经是九年了。明年踏入初中毕业十周年,又能邀出多少同窗们,再一起好好畅聊一下过去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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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0年6月13日
中考化学考试的交卷铃声正式地响起,没过一会儿就听到了欢呼声。楼道上开始挤满了交完卷的同学们,三三两两拿起书包,飞奔去找要好的伙伴,一边宣泄中考以来的压力一边畅想着漫长的暑假到何处作乐。
交完卷的我却没有多大的兴奋感,一个人拿起书包,放慢脚步走下楼道,脑袋里一直萦绕着这个声音:“就这样,结束了?”
从教学楼西侧的楼梯口走到升旗台,再看着教学楼前的写着“春风化雨,桃李芬芳”的花圃,忽然陷入一阵茫然。
“终于可以不用再忍受西门科技园工地飘来的尘土了!终于可以不用再出门时检查有没有带校卡了!终于可以不用在周一这么早赶回来参加升旗礼了!终于可以不用再每周都写全班的反馈表了!终于可以抛掉《语感》、《周周练》这些烦人且厚重的练习册了!终于不用每周都写读书笔记和周记了!终于可以……”
“……终于,要告别这三年里充满回忆的地方……吗?”
这三年来一段段的回忆,犹如跑马灯一样,在脑海里不断回闪:始终无法忘记,英语老师的“Monitor”变成了同学口中的“Monica”,这一女性英文名成为了我个人初中三年里最明显的标签;始终无法忘记,初一中午下课铃声响时大家飞奔一样冲入饭堂,只为了在午间休息前能腾出更多的时间去打乒乓球;始终无法忘记,当我们嫌弃中大教工食堂菜式千变一律不可口,中午外带麦当劳到教室储物间欢饮畅食的时光;始终无法忘记,周六拓展课课间休息,看着楼下的水火箭比赛,有一发打到隔壁中大附小时,楼道上围观的同学发出一阵阵惊呼;始终无法忘记,为了避免受伤,初三时年级组三申五令要求不允许打球,可还是会趁着晚自习前的夜色浑水摸鱼上场玩两手;始终无法忘记,当夕阳打在楼道时,在课间望着夏日操场上漫天飞舞的棉絮,以及课室里蜷缩身子看课外小说的背影,宁静而有惬意……
此时的我,正拿着一张刚写完的同学录,踏出校门,走到西门的公交站。看着身边那些路过的轻松笑颜,和那如往常一样等待公交的身影,还是很难想象就这样挥手作别初中三年的温暖时光。
盛夏午后的太阳正无情地炙烤着车水马龙的新港西。伴随着离别的公交逐渐靠近,不知用什么表情去反映内心的五味杂陈。随着引擎的轰鸣声再次撕裂般响起,公交也开始驶离了站台,我想,也只有微笑才可与过去的时光作别了罢。
谁会一开始能意识到,在中附的三年,之于人生,会有着如此深刻的记忆与影响?谁又可以一开始就明白,此时名震全市的附中初中部,对我们的影响不仅仅是成绩上的变化这么简单?即使在那天连绵大雨的入学考试时,也只有“完成眼前的试卷,然后考入这里”这样单纯的想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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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7年6月29日
6点多起床时就听到窗外滴答不停的雨声,看着窗外浓密的乌云,多少还是会感到些许心灰意冷。在之前参加了47中的入学考试,对自己的作答水平多少还是能意识到,应该是录取无望了。所以今天的中附入学考试,对我来说是一场“不成功,便成仁”的战役。
前些日子,父亲一直在吃饭时和我说,中大附中成绩好校风优良之类的话,我几乎是左耳进右耳出,有口无心的答应。只是没想明白为何要离开天河区读初中,不明白为何不能去报读附近的47中又或是华工附中。或许是青春期性格上的叛逆,即使是中附开放日那天去参观整个学校,多少还是有抱着一些抵触的情绪。
可今天,就要再次踏入这里,参加一场战役了啊。
红砖房还没拆的中大西门,考试的这天挤满了前来送考的家长。大雨倾泻而下,所有人都举着伞,摩肩接踵地缓慢前行着。中附校门前熙熙攘攘,有的家长对考生不断进行叮嘱,有的则在讨论今年的中附的招生情况……人山人海的西门,此时成为了整个中大里最热闹的地方。
“听说这次报名参加考试的有三千多人啊!”“是啊!3000里面选300,真正的‘百里挑一’考试啊!”
不知是年幼无知,还是一心只想背水一战。听到这些话语后却又没太多的紧张感,就连之前的抵触情绪也不知在何时消失不见了。看着天空的阴雨,想着什么时候会结束放晴,以免影响考试时的心情。即使天依旧在下雨,依稀记得面前的入学试卷,越做越有感觉。其中还以为有题出错向老师提出异议再后来被老师驳回,但也没怎么影响做题的状态,少有地体验到这种奋笔疾书带来的畅快感。
交卷后,盛夏的雨还在下。虽然和朋友对答案后感觉错了几道题,但能考入中附的预感还是强烈的。至于考入中附以后会发生什么——或许会是雨后久违的天晴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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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年7月18日
400天前和那两位初中“死党”边吃饭边回忆中附生活时忽然有一个想法:2020,在中考的十周年后,尽可能地把更多的人聚在一起,去一同回忆十年前的时光,又或者从十三年前一切开始时谈起。当这个渺小的想法在热心的同窗们帮忙下而在今天得以实现时,在这方面追求仪式感的我,心中的这份念想,也终于得以释放。
毕业后直到今天以前,有的人鲜少联系,有的人未曾再见,还有一些同学此刻都身在外地,或读书或发展。但当再次面对面相见时、当视频接通再次看到熟悉的面孔时,彼此间依旧笑面相应,熟络如初。K房里再次奏起熟悉的旋律,交谈中再次提起熟悉的故事,玩乐中再次响起熟悉的笑声。当然,在交谈中也有对当下的展望以及对未来的期待……一切就像回到初中一起疯玩疯闹,一起为目标奋斗的模样。
翻找着旧物,在那泛黄的页纸里,还能看到熟悉的笔迹:
“旧的东西始终都会有新的去代替……这有助于你封印那些过往的尘埃。”
人在漫长的旅途中定然会认识更多的新鲜的人与事物,而时间也会在这些人生的过往中留下痕迹,或遗忘,或不再记得确切。但唯独是最为纯真与真挚的情感,并不会像尘埃一般随风而去,它宛若地窖里的红酒,随着时间的流逝,越是陈年越香醇。而这入口后浓郁的回甘,教人享受又怀念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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